星期一, 8月 01, 2005
畫唐卡的人
在博物館挑高的玻璃走廊下,專注的為佛像的袈裟點上金色的紋路。
面對眾人圍觀,他的手沒有絲毫晃動。
班長趁他休息的時候詢問他的故事。
這名西藏難民,在中國的脅迫下,
家人不得已,讓他穿過了雪山逃難。
小小的他像許多流亡西藏外的人一樣,出家成了喇嘛。
現在雖然還俗,卻仍把生命奉獻給佛教。
他用藏人特有的自在語氣說:還俗是為了學苦。
佛書上講了很多苦,愛戀的苦,家人的苦,生活的苦,
但還是出家人的時候,他對這些苦都沒有深刻的認識。
每當他扺達了一個地方,就會有信眾搶著來接機。
在他面前信眾都是恭敬又謙卑。笑容滿面語氣溫和的對待。
可是當他是以在家人的身份出現時,
他看到了人性真實的一面。
找人接送,大家都說很忙,請他自己想辨法。言語也不再恭敬。
似乎脫下了一件衣服,換了一個髮型,他就不再是原來的他了。
唯有了解了苦,才讓他懂得感恩,也才能產生出離心。
他說從前有人給他一千塊,他也只是收下,說下次再見。
而現在有人給了他二十五毛錢,他會誠真的道謝。
其實,做為一個在印度,或尼泊爾的西藏僧侶,
生活環境簡陋,醫療缺乏。
每次離開寺院前往國外弘法,還沒坐上飛機前,
就要在崎嶇的山路上坐十七個小時的公車。
生活是多麼的苦?
其實從小就失去家人,甚至失去國家,
是多麼的苦?
在冰天雪地中,僅以單薄的衣物,和一雙簡陋的鞋,
翻山越嶺的逃難,又是多麼的苦?
問他後不後悔還俗。
他想了想,笑著說:會。可是這樣生命也很美妙。
這樣豁達的生活觀,讓人難不審視自己。
訂閱:
張貼留言 (Atom)
1 則留言:
是啊,失去自主的族群總是苦的。
其實台灣的原住民也苦啊。
失去了傳統的狩獵生活方式,在山上要像平地般生活又違反自然,非常不安全。
張貼留言